梦寻撒哈拉”系列外贸连载:尼日尔,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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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钱不还还很“幽默”的Partner
第二天我们去了尼日利亚最大的市场考察，结果还没进市场就听到轰轰轰的声音，好像到处都是瀑布，进去一看到处都是摆在露天地方的发电机。我跑到里面一看，有上千个商铺，有灯的都是用发电机发电的。没有发电机的，里面都黑黑的。我走了几步就心烦气躁，在这么吵的地方怎么能做生意？头顶上是明晃晃的太阳，脚边是轰隆隆的发电机和刺鼻的汽油味。我什么都没有干都感觉到晕乎乎的，片刻都呆不下去。
Abdoulai请来了他们的老板，大家开始谈合作的事情。但我感觉他老板好像不是个做生意的人，更多的像个政府要员，总感觉谈不到一块去。大家在合同条款上折腾了两天，大概费了律师20升柴油还是没有结果。我在尼日利亚的机票是2个星期的，根本耗不起。于是想到了Roland，那个来中国的时候我曾经借给他3000元让他改机票回家的Roland。
Abdoulai一听说我联系了另外一个人，脸色都变了。我安慰说，不管我跟谁合作，都有他的一份。不管他怎么样劝我说要小心注意，尼日尔利亚好人少，我还是坚持要见Roland。他就只好说陪我去。
Roland一听到我来了，就要我赶紧把住的地方告诉他，让我千万不要动，说马上买机票从拉格斯飞过来，晚上一起吃饭。我一看都下午6点半了，晚上一起吃饭？拉各斯离这里有700多公里，机场还有35公里。我说不用这么急吧，明天吃早饭也行。他说一定要一起吃晚饭。听他认真坚持的样子，我也同意了。难道他现在就在飞机上？我想也许晚上8点可以到，结果我跟Abdoulai等到晚上11点他才到。他跟我说机票差点没有买到。我说干吗这么着急，你直接告诉我11点才到，我才好先吃晚饭啊。他说尼日利亚人习惯晚上10点11点吃饭，然后去睡觉。Abdoulai在旁边也说是。哇，又是一个文化差异的圈套。接下来，我们喝酒聊天，拍胸搭背，称兄道弟，互相倾诉离别之情，就差眼泪了。但我想知道他到底想不想还我3000元，一直等他开口提还钱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提。
3000元也许不多，但是毕竟过去半年了，你在中国错过了飞机，身上没有钱去改机票，你说问了很多朋友不肯借给你。嘿嘿，尼日利亚人借钱，难度系数可以说是超过奥运体操的。虽然你在中国并没有跟我做生意，但最终我借给了你，因为我被骗得起，万一我真的帮到了一个好人呢？结果他回去半年了没有给我一个电话，或者一封信表示感谢，更不要说还钱了，他留的电话我也没有打过。朋友啊，你赶紧提3000元的事情啊，你不提，我怎么敢跟你谈合作？这3000元是我判断你是不是真的尼日利亚人的标准。但是我不能主动提，我要让他自己说。
结果酒喝了3瓶，我还没有找到技巧绕到还钱那件事情上去。我恨不得雇个人举个牌写上3000元站在他旁边。Abdoulai在旁边看到我们的交情很深，好像到手的宝贝从此要飞了一样，满脸的不甘和惆怅。
凌晨1点多，我们散了。朋友牙关很紧，至终没有提3000元的事情。看来，我要找Idriss谈谈合作了。每次他来中国，都是我接送招待，宾馆也是我安排，总算还有最后一张牌。晚上还是先睡个好觉吧，我在发电机的声音里很快入梦了。没有发电机的声音，估计我会睡不着了。
第二天我一开门，左边一个Abdoulai，右边一个Roland。看看手表，早上7点,我说：“喂，不要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们在这里过夜的哦。”他们说不是不是，我们来得早。
我一说总投资是100万美金，Roland就说，100万美金？哇，我好不容易说服我老婆拿出家底1万美金豁出去一起大干，你却说100万美金，等于说，我就只能占1%？
我说：“你来中国的时候大摇大摆，感觉你很有实力啊，你怎么才1万美金。”他说他给国家部门做了一个工程，借了不少钱，国家还没有还钱，大概有10万美金没有支付。
“好吧，你看看有没有当地合适的人，我可以去见见，谈谈合作的。”我说。他说那有很多，有很多。但是都不认识。
晕死，兄弟你不但脸皮厚不还钱，还真幽默。
Abdoulai这时候感觉可以突出他的重要性了，忙说他还认识一些朋友，比如超市的老板，加油站的老板，汽车销售老板。我说赶紧帮我约一下。Abdoulai支支吾吾地说，那他要先跟朋友要电话看看。哦，原来你也是很幽默。
看看今天大概不会有什么进展，Roland请我去他们家吃饭。Roland直接跟Abdoulai说明天约好了老板后再见面。Abdoulai欲言又止，百般不舍。但是Roland又相对强势。他只好看着我跟Roland进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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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莫名其妙的军事演习
到朋友家一看，感觉还不错，是一个小别墅。虽然不豪华，但也大气体面。进了门，朋友就问我要不要看CCTV-4，我忙感谢。在尼日利亚朋友家里可以看到央视4套总算是一个大惊喜了。中国春节，中央四套对于国外的中国人来说真是太重要了。
调好台，我一看到新闻联播就亲切温馨起来，但还没看几分钟就停电了。我正唏嘘不止，朋友的老婆从厨房里走出来说，家里没有油了，Roland你去买油回来，说完回头从里面拿了一个壶出来。家里电视看不了，我只好跟着去了。开车到了加油站，朋友停了车说要买油。那个加油站的服务生问加多少，朋友说2升。
加2升油？穷也不能穷得这样丢脸吧。能开得起corola车，加油却只加2升，你当你的车喝白酒啊。毕竟在人家看来你还是一个中国人的朋友呢。只见朋友把她老婆给他的壶从车上拿下来给了加油站的人。我赶紧跟朋友说，你老婆叫你买油，会不会是买花生油什么的，要不要确定后再买。我说我还没有吃过汽油炒的菜。他说这个壶是装汽油的，你没有闻到吗？我说：“我鼻子不好，那你买汽油干嘛？你老婆中午不是做饭吗？不要跟我说你们这里用汽油炒菜。”朋友说：“现在没有电怎么做饭？我要买油回去发动发电机。我们的发电机是1千瓦的，只能装2升油。”
晕，原来是给发电机加油。
回来的路上，他跟我算了一笔帐，每个月发电机要吃掉450美元的汽油，而他们一家人也差不多吃掉400多美元的食物。
现在才知道我对于他们国家来说有多重要了，也才明白，为什么朋友怕我被别人抢走了。我就奇怪了，这么大的市场，中国人都到哪里去了？连我的智商都想得到太阳能市场在这里满地黄金啊。
奇怪的是当地那么多做太阳能的公司干吗去了呢？我听他说当地已经有十几家做太阳能的公司了。
现在我相信，我对他们国家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明天我要直接去敲总统的门，当然我还是要先买个防弹服比较好。
我和朋友去测量水井里面水的温度，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塞车。差不多等了20分钟，车队还是没有动。慢慢的有人开始倒车，从一条土路下面走了。我们看看前面还是没有动静，也掉头往下走土路。下了土路往前开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前面有部队在拦路检查。
我们了解了一下，说是高级军官要来检查军队的训练成果，为了安全起见，所以封路检查。什么人，这么牛逼？我在尼日尔，总统经过都没有这么霸道。我们快要转到主道上的时候有一大车队从主路路口下来，后面车上至少有几百个士兵。前面的车队上有仪仗队伍，中间是3辆重型的车辆，浩浩荡荡朝一个广场开去。我们望眼广场已经站了上千穿士兵制服的人。广场边缘也坐了很多人，恐怕有几百人，我真还没有看过这么大的场面。
我朋友说，反正现在路堵了，上不了正路，要不我们去看看。
我也同意了，开车到了广场附近，站岗士兵示意停下来，于是我们就驱车到了广场外围停了车。正当我们怀疑能不能进到广场里面去的时候，那个站岗士兵向我们招了招手，然后跟另外一个士兵交代了一下，那个士兵就过来跟我们握手，然后领我们往里面走。
广场里面总共坐了4排人，估计是军官请来观礼的。我们本来就是编外人士，所以就主动走到最后面。因为都坐满了人，我们只能站在最后面。庆幸自己个子不高，还真是不怎么起眼。但是我的皮肤就是那么的不同，所以还是有很多人回头朝我这边看。有不少人还“你好，你好”地打招呼。有些人看了我一眼就窃窃私语起来，偶尔听得到说什么中国、中国的。我都被他们看得不习惯了。
哇，好了，不要回头看我了好不好。我不就是皮肤白点吗？这又不是我的错。
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不仅仅是好奇，好像还在讨论什么事情。不一会儿，有个有点军衔的人过来，跟第四排的某几个人低声说了几句，那几个人就不坐了，起了身，一定要我们坐下。我看看拒绝不了他们的好意，再说我站着万黑从中一点白，玷白了大家也不好看就坐了下来。
但是坐下也没有解决问题，一会儿就有不少类似记者的人物拉着长焦短焦镜头过来了，使劲朝我身上摄影和拍照片。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好不好。我真想从什么地方借个酱油瓶。
一会儿，车里面的士兵一个个从车上跳下来。然后重型车的车门也开了，中间那辆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大家纷纷起身。朋友说：哇，原来是asaka，陆军副总司令。
国家军队的第四号人物，这么夸张？尼日利亚一亿多人口的国家，军队也有几十万，第四号人物？怪不得场面这么大。Asaka总司令身材真的很高大，非常威猛，脸上严肃认真。他不经意瞟了我一眼，我心里暗暗后悔自己的莽撞。他肯定知道我不是他的朋友，会不会以为我是间谍？我在思考是否偷偷溜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走过了我的位置，还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看得我发毛，但我只能傻笑，笑得尽量无辜的样子。刚才给我安排位置的那个军官看到总司令朝我这边看了两眼，他又走来走去，我在想，你要干嘛？要动手吗？到时候我是否要跟他说我懂中国功夫呢。
那个军官走到最前面的一排，跟几个人耳边说了几句，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那几个人也起了身，向我走来。我紧张得不得了，那个军官走过来跟我说：“他们想跟你们换个位置。”让我做到最前排？没遮没挡的，那不是更糟糕？我赶紧机械性地拒绝，但是那几个人态度很坚决，看样子好像要押我们到前排去了。那个军官不停地说请。我们只好心神不安地带着微笑走到前排，故作镇静地坐了下来。
接下来总司令讲话，大家又起身鼓掌。讲完话总司令转身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主席台上的大沙发上，跟我是同一排，但相距还有十几个人的位置，他旁边两三个位置都是空的，估计没有人敢那么靠近他。然后军队开始列队走方队喊口号，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训练有素的样子。我看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了，这么多方队要什么时候才走完，我下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市场上有个人说要买100顶太阳能帽，我要好好去谈谈，但是现在已经在前排了，想溜也不好溜，我能溜得比子弹还快吗？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我竟然打了一会儿瞌睡，朋友就把我摇醒了，原来记者们过来要拍照。他们一会儿拍拍我，一会儿拍拍总司令，好像只有我跟他是亮点一样。那个总司令看看记者，打了个手势，然后他旁边保镖似的4个人随着他走到广场中央。总司令开始训话，他们都是讲我听不懂的英语，我听得懂的他们基本不讲。一会儿，那个军官和4个保镖一起过来了。军官跟旁边的一个保镖耳语了几句，那个保镖就向我走来，眼光炯炯，目无表情。这下总算要出事了，他叫我起来，我就起来；他让我走我就走；他让我坐下，我就坐下，恍恍惚惚坐下后我才发现我坐的就是副总司令旁边的空位。不会吧，我跟总司令一起坐？记者们马上镜头就过来了。不会吧，等等，不要以为我是总司令邀请来的中国政府军方派过来的哦？不要以为是我卖武器给你们的啊？不要以为中国和尼日利亚在进行联合军演，没有这么回事的。我不想上电视，我只是路过的，真的，我发誓。我心里不断的解释，怕记者们误会，但是嘴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保持着一种勉强的微笑。记者们对我的微笑很感兴趣，还从不同的角度来特写。
一会儿好像排练演习结束了，总司令又一次站起来在保镖的簇拥下到了广场中央演讲，大家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听，表示尊敬。好像总司令对这次演习很满意，提议给大家加工资还是加餐之类的，大家异常兴奋，甚至出现了士兵群里把各个类似班长或者排长之类的人抛起接住的画面，大家举着他们游行。一会儿总司令回头往位置上走，好像早就知道我会在他旁边似的，还没有到就伸出手来说欢迎欢迎，这时候记者狂拍我们握手的瞬间。
我傻呆呆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会不会是认错人了？总司令坐下后，朝我笑了笑，然后开始跟旁边的人打招呼，最后司令踩着红地毯往一个大厅里去了。大家纷纷起身，演练结束了。
几个记者拿着话筒过来了，我听清楚了，他们意思是需要我说几句。
我晕了，我说啥啊。要不要说我是不小心混进来的。但是总司令刚才的亲切友好让我一下子把他当成了朋友。我灵机一动，装作不会说英文，用汉语说：“不错，真不错，这些人怎么这么厉害，比我们学校的军训都要牛。”不料其中一个记者用中文问：“你指的是比中国学校都牛，是指什么学校？牛是指哪一方面？”哇。我晕死，没有想到记者会说中文，而且还知道牛的意思。这不是要搞成政治事故了？我说：“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指比黄埔军校还牛。就是气势方面。”另外一个记者汉语不怎么好，问我牛是什么意思。我说是强壮的意思。记者翻译后，他们哈哈大笑，问我为什么不说比中国军队还马？
好不容易摆脱了记者，我想总算可以走了吧，一个军官带领我们走到一个大厅里面。我一看总司令坐在中间，就主动地往角落里走。还没有坐下，总司令旁边的副手就示意我过去。
你是要我跟总司令一起坐？看看副手还是很友好的样子，我也就大胆走过了。
我战战兢兢坐下，军官打了个响指，一个漂亮的女军官就过来。总司令问我：“你要吃什么？”“水，水就可以。”我一看朋友还坐在角落里，就说是跟我朋友一起来的。总司令看了看我的朋友，招了招手，我朋友也冒冒失失地过来了。
总司令安排副手给我们端来了吃的和饮料。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他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说：“不知道。”
总司令说：“我叫asaka。”
“我叫Frank。”我赶忙回答。
总司令说：“我一直想去中国，但是没有机会。我们现在的军队要买军服，你有没有认识朋友是做军队物资生意的？”
朋友忙接话说：“Frank正是做这个的。”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个？我朋友说：“尼日利亚人很难拿到中国的签证，所以很多生意都是跟我合作。Frank专门做服装，军队用品的。”我被他说得只好装做听不懂他英语似的。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总司令指着我说：“这样，星期二上午你到我办公室。今天谢谢你。”说完给我了我一个眼神，好像意味深长。
我不好意思问他的办公室在哪里。他说完就在6个保镖的保护下走向重型车走了。
一个军官走过来，给了我张名片，问我在什么宾馆。我说qpalace。他说星期二上午10:00派车到宾馆接我。
朋友说：“有个中国人就是好，我花了多少年的时间想跟他做生意都没有门路，没有想到中国人来了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我看着车队缓慢地开始移动了，回头看看桌上的食物，几乎都没有动过。管他呢，吃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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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豪大老板的合同不好签
尼日利亚的货币很少有大面额的，最大的就是500。一美金相当于当地货币169元，换500美金就等于7万多当地币，结果我们数了老半天，还得去市场买个包来放钱。消费结账的时候很吃力，后来就干脆问多少张？吃个中餐要25张，住个宾馆要20张，买个充值卡要10张。当地人一天到晚都在数钱，感觉很有钱的样子。钱放在包里很重，就想着早点花出去轻松些。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能搞点面额大的，比如说5千、1万之类的呢？如果去买辆车什么的话那真的要用卡车装钱。不过现在想想，他们这样做可以增加国民的幸福指数，天天数钱高兴吧？嗯，很高兴。
中国人在当地非常地珍贵，甚至被当作高级商品来交易。有一天，我听到朋友Roland和他朋友的聊天内容，大概就是如果abdoulai把我转让给Roland，怎么考虑他的好处？Abdoulai说这个中国人很有价值，逮住了就发达了。Roland说没有问题，好商量，现在我就跟Frank一起。Roland这么一说，abdoulai马上就说再聊再聊。
实在找不到人合作，那就先自己做吧。想来想去还是要自己找个店面，Roland也表示同意。经过这些天的沟通，我觉得Roland做事情比较有魄力，也比较有效率。Abdoulai感觉自己被边缘化了，所以我总是安慰他，只要我在尼日利亚做事情，都会有他的份。他感动得很，谢个不停。
这天Roland带我去看店面，这是个离市区有5公里左右的几十万平方米的市场，可能有上千个商铺。Roland说不止一千个店面，总共规划了5000个店面。他跟我介绍说现在这里的店面很贵，一个店面都要上千万当地币，相当于人民币一百万以上，这些店面大部分都是同一个老板的。
这个老板可真有钱。那个负责介绍店面的小伙子一看有个中国人来了，感觉这个事情自己兜不住，就说带我们直接去见老板，我倒觉得小题大做了。见老板？跟他说我们要一个100平方米的店铺？他可能以为我们要1万平方米。但面对小伙子那种庄重的样子我也不好拒绝。老板的办公室非常宏伟豪华，看看这个规模的市场，也在情理之中。
硕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50来岁一脸威严，但是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他看到我好像愣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起了身，指了他桌前的凳子示意我坐下。
我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坐得很端正。
他了解我的来意后，问我租店面的用途。我说是做太阳能的，他眼睛一亮，马上说：“行，我给你个大店面，200平方米的够不够？另外你还要考虑仓库，至少要放十个集装箱，给你1000平方米的仓库够不够？还有你们中国人一定要有好地方住，我给你一栋别墅够不够？还有你肯定需要资金买货。告诉我，你只要跟我合作，我说的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来，你来，我带你去看个房，双层楼的。你看合适的话你就从那里开始。”说完他从办公桌椅子站起来，我心里想，等等，你怎么这么激动，我还没有消化你的信息呢，但他已经出门了。
我们跟出来上了他的车，车在一栋双层建筑物的楼下停了下来。他问：“这个商店行吗？”我一看，一层都有100平方米了。我说：“可以可以。”但我心里想，这一个月的租金得有多贵啊。刚刚疑虑完，这位老板就说：“如果跟我合作，我会把这个商铺转到我们共同公司名下，就不要付租金了。”
不是吧，我们需要的他都有。商铺、仓库、住宿，对了还有车，只差车了。刚刚想到车的事情，他就说：“还有，我给你们准备一台新的皮卡车。可以载人也可以载货。”
我还等什么呢，自然开始准备合作合同了。第一次见面是那么容易，但是第二次见面就很难了。为了找到他，除了Roland，我把Abdoulai和他的两个朋友都叫来了，脑袋多，点子自然就多些。这个老板太大了，每天在他不同的办公室门口等他的人都特别多。我们基本不可能通过电话联系他，因为不是忙音就是关机。去他家房子那边又进不去，到处都是警卫，停几分钟都有人查车；家的门又有4个，我们都不知道在哪个门等的几率大些；办公室又有十来个，我们怎么知道他会出现在哪个办公室？连那天带我们去的小伙子也找不到他，我们只能根据咨询到的信息捉摸他的运动规律，在合适的时间和位置蹲点。4天时间下来，总算分析出了一点规律，最终我们在星期五早上8点半，在一个叫kano house的办公室逮到他。门口依旧很多人，一个秘书看到了我，就到里面跟老板报告了，很快的，我们没有排队就被领进去了。
他看到我，乐呵呵地说：我的中国朋友来了，这些天到哪里去了，我都没有见到你。听他这么说，我们差点气晕，为了找您老人家，我们打了何止上百个电话，开了多少次会，死了多少脑细胞，加了多少次汽油，洗了多少次澡……好几次就差几分钟就逮到，结果你又溜了，我们都想租个直升飞机追呢。这种精神和精力，要是花在国内，我估计连风清扬老前辈我们都抓得到。
没办法，对方的身价听说在10亿美元以上，我们的合作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我说：“我找你很辛苦。”他说：“是吗？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差点气晕，都想念“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给他听了。
“您的电话打不进去。”我说。“这倒是，不过我家很好找的啊，很多人都知道。”他回答。我又差点气晕了。
他的秘书说：“先生，你还有3分钟时间。”我想起来门口那个人说我只有5分钟的时间。没有时间晕倒，我赶紧把准备好的合同给他。老板说：“没事，没事，中国朋友给10分钟都可以。”我们感激地说谢谢。然后，他只问了一句总投资多少。我说100万美元，各50％。他说会不会太少了点，能不能考虑500万美元。我差点又晕倒。
你钱多得可以拿去砌墙，但我们还怕小偷惦记口袋里的钱包。我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说是公司规定，不好意思。他表示了下遗憾，就把合同给了他的一个秘书，说：“等我的律师看过就行了，我就签。”
接下来，我们主要就是跟他的律师打交道了。律师倒是全天候，探讨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敲定。那个律师特别地较真，一定要我们把货拉到他们的国家后才肯投资,但我们觉得不妥当。还有他的店面一定要算30万美金，我们只肯算25万美金，因为合作所以不能算我们市场价。然后那个别墅，他的意思是要收租金的，但我们告诉他说老板的意思是免费的。律师很替老板负责，就是不同意。老是重复说：“老板不会同意的，老板不会同意的。”既然他是老板的律师，肯定了解老板。我们觉得争下去估计没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老板等一下又去哪里，天气也确实很热，我的机票又是后天的。我想今天错过了老板，估计签合同的希望就小了，于是咬咬牙，全部答应了。
我们把合同打好就在门口等，秘书也一直没有安排我们进去。等到下午6点的时候，老板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我，过来跟我打招呼，说要去开个会。我赶紧让律师把合同拿出来给他看，老板拿过合同问律师在哪里签，就拿起笔就签了。然后把合同放到我手上说：“这下你放心了吧。”我说：“老板，你还没有看合同呢？” 老板说：“你不是帮我看了吗，一样的一样的。”我晕了，我看跟你看会一样吗？
老板说完就上车走了，律师说：“他就是这样。”我心里火了，早知道你老板这么爽快，你这个家伙为什么跟我那么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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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足球进不了世界杯的“真正原因”
我傍晚出去散步，看到一群小孩子在沙地里面踢足球。刚刚看完不下5场的世界杯，对足球多少有了些了解。小孩子踢球的场地比较小，他们把鞋都脱了,分别放在场地的两边搭起两个小门。
两队人马各5个踢得正起劲，其中一个特别活跃，脚下盘着球，声东击西，挑球突破，还真有点未来非洲球星的影子。我看得很带劲，带着对这个小孩的肯定不小心笑了起来。他看到我笑了，放弃了继续进攻，把球抱了起来朝我走来，其他的小孩们也一起围过来。
他们也就10来岁的样子，走到我跟前问：“你是中国人吗？”
我说是。
他说：“你来教我们怎么踢球好不好？我们踢，你在旁边看，如果我们有不对的地方就告诉我们。”
我说：“我不是说了我是中国人吗? 言下之意是你怎么还让我教你们踢球？中国人世界杯都去不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小孩说：“是啊，中国足球那么厉害，我们学会了就一定能够夺冠军了。”
其他的小孩也跟着说是。中国足球厉害？这么小的小孩居然知道怎么讽刺和刺激一个可怜的中国人，本来我在异国他乡心灵就很孤独脆弱了。
我问这个小孩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Maiga。
我有点难堪地说：“Maiga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也许中国足球也长大了。中国出了姚明是不是，只要中国再出10个姚明就可以组成强大的足球队了。”
Maiga问：“是不是中国足球不外传的？”
“你说什么？”我惊讶到。
Maiga说：“我们大家昨天看了中国的功夫足球，里面的人好厉害啊，球踢出去还会着火。”另外一个小孩也说，球飞得太快，球场的草竟然也都被带飞起来了。还有小孩说，那个球员在踢球前可以在空中翻好几次呢。一个大点的小孩说，那个守门员被球踢走了，球都飞到天上了。另外一个稍微小点的说，踢球的人太用力了，自己的裤子都破了。Maiga说：“球踢出去就着火了，是不是真的？”
哈哈，那是假的。我告诉他们。
小孩们都哦地一声，那种失望的语气和眼神看得我太难过了。
另外一个小孩问球很快把草都带飞起来了是不是真的？我说那个也不是真的。
啊？小孩们面面相觑，好像很痛苦失落的表情。
他们多么希望那是真的，我想我正在无情地粉碎他们的崇拜和幻想，我也多么希望是真的。
另外一个小孩问，那么球员可以翻好几个跟头再踢球也是假的吗？
我说：“那是功夫，那是真的。”
哦，小孩们开始又崇拜起来了，至少也有真的。
那么，球把守门员踢飞了，那也是真的吗？一个小孩问。
我想小孩本来就在童话世界里，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把他们带到残酷的现实中呢？想想刚才他们失望痛苦的表情，想想我小时候问爸妈孙悟空厉害还是济公厉害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跟我说那是假的，让我过了一个神话的童年。我犹豫了一下说：真的。
有几个小孩都开始欢呼起来了，有个小孩又问：“那么为什么踢球的时候裤子会破？”“因为速度太快了，裤子跟不上腿的速度，所以被撕裂了。”我回答。
小孩喔的一声表示崇敬和吃惊。
Maiga说：“因为中国足球太厉害了，你们个个都有工夫，所以你们被禁止参加世界杯了吗？”
我说：“倒是没有听说此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天哪，我能说我们连小日本都踢不过，还谈什么世界杯。
另外一个小孩问，那为什么中国不参加世界杯呢？
因为中国人口太多，球场太小，所以我们参加不了。
有个小孩说，你们都想去踢吗？你们不可以找11个人代表你们去踢吗？
我说，中国有16亿人，可以组建1亿支球队，你说让哪个队去踢呢？这是几百年都决定不了的事情。
小孩们听听都觉得有道理。
Maiga又问：“你们的脚上是不是有魔力哦？为什么球踢出去会着火？”
我刚才都说了那是假的，看来小孩情愿那是真的。我心里想着，于是告诉他们：“球速太快了，跟空气摩擦着火了。”
Maiga问：“那梅西的球速也很快，为什么不会着火呢？”
梅西，谁是梅西？我心里想，肯定不是个中国人，我说：“他懂中国功夫吗？如果不懂的话就踢不出来。”
其他的一个小孩挤了过来说，要不你踢给我们看看吧。
我说，如果我用中国功夫踢，这个球就找不到了。我还是不踢了吧，再说中国功夫我也忘了。
接下来他们拼命怂恿我踢，但无论他们怎么怂恿，我就是不踢。
Maiga说：“这样吧，我们大家一起踢球玩。”我还没有表态就被他们簇拥到场地中间。
反正都是一群10来岁的小屁孩，足球虽没有怎么踢过，但毕竟看的也不少。我比他们高大那么多，难道他们敢过来抢？还有我的脚比他们长,他们哪里跑得过我。球是圆的，又不是方的，应该一踢就会滚，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这么想着，信心就来了。这个时候我看到他们都站到对面去了，这边只有我一个人，我问什么意思，我一个人踢10个人？Maiga说我们现在只有10个人，找不到更多的人了。
我一个人踢没有意思，要不Maiga你过来。
Maiga跟他们解释了一下说中国人太孤独，大家都同意他过来。
我刚才看到Maiga的水平，那真是个小球星。再加上我这个大块头，打他们9人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现实远远没有想象的好，他们的人太多了，经常前后包抄Maiga，Maiga每次突围都很困难。他也尽量把球传给我，但每次球到了我脚下不知道是不是脾气不合，我一碰球球就跑了，根本控制不了。要不就是我跟不上球，或是球跟不上我，随便一个小孩都可以轻松把我的球截过去，我都恨不得双手抱着走。于是乎不到10分钟，我们就输了3个球。
大家看看悬殊太大了，我们这边就增加了1个队员。因为这个场地小，进球特别快，踢了10分钟，我们还是输了2个球。最后我们这边5个队员，那边6个。踢到后面他们几乎就不传球给我了，反正传给我跟传给对手差不多。后来我唯一起的作用就是站在球门口挡挡球。
又过了10分钟，我们又输了1个球。后来Maiga就干脆让我靠边了，他们重新5个人对5个人。
我一走，Maiga这边就占上风了，很快的比分就慢慢拉近。
等我身上的汗干了后Maiga那对 9:7赢了。
这个时候太阳也差不多下山了。
我正想回家，有个小孩看着我说，你不是中国人吧？
有几个小孩也说肯定不是了，看看刚才的样子.，连梅西都不如。
我心里想，为什么老是说梅西，梅西究竟是谁？我说：“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会踢功夫足球的。”
小孩说：“你还没有我们踢得好呢。”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竟然说有质量好的，也有质量差的，一分价钱一分货。
天哪，我说的什么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说完我就掉头走了。
Maiga追上来，说要送我回家。我在国外确实很缺少情感，他一说送我回家，我竟然感觉到了些烂漫。
我们一老一小穿胡同过马路，很多人觉得好奇，一个白皮肤的看起来像中国人一样的外国人带一个10来岁的当地小孩，走得那么亲近。
到家后，小孩说他也要回家了。走前他跟我说：“你只要好好努力，有一天会踢得跟中国人一样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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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教我如何打招呼
我现在每天出门，最主要的内容就是打招呼，自然也幸福。
但是刚来的时候，我还是一个100%的中国人，习惯一个人走在路上，除了想对美女报以微笑以外，其他的一概视而不见。
可是后来我却发现走在路上感觉越来越不自然，阻力越来越大，旁边擦肩而过的行人和旁边坐聊的保安都用很奇怪的眼睛看着我。我一直找不出什么原因，每次出门前我都很小心地看看自己的仪容仪表，感觉也没有什么问题。我是中国人是没错，但不至于每次都这样盯着我看吧。
终于有一天，我被旁边的人叫住了。抬头一看没有看到人，原来是一个乞丐坐在路边的地上，衣裳破旧，旁边放着拐杖。我记得曾经给过他钱，乞丐嘛，也是天天要吃饭的。
我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掏钱，找到了1个200朗的，心想做一个抛物线扔到他的盘子里。
他看见我赶紧摆手说：“我不要你这种人的钱。”
钱还分人的吗？我说：“怎么了，那你为什么叫我？”
他说：“你经过我的地方，不跟我打招呼问个好，这比钱的事情严重多了。等你懂了尊重和礼貌再给我钱吧。我叫你是想还你的钱。这个是你上次给的钱。”说完他从盘子里拿起100元扔给我，也是一个很漂亮的抛物线。
我都被他说愣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不跟你打招呼，你钱也就不要了是吗？”
他说：“不止是我，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有一个中国人天天在这里经过，但是从来不跟别人打招呼。就好像他是外星人一样的，刚开始我以为你是外星人，但我仔细看看，你也是上帝造的人嘛。”
我才知道为什么我走在路上感觉步步艰难了，处处敌意了，原来我没有跟大家打招呼。
我其实本来就是个热情的人，只是自己跟冷漠的中国人一起在国内冷漠惯了，心好像裹了一层包装似的，一下子解不开。
我尝试让自己笑起来，并且让自己真诚地问候乞丐：“先生，你好，你还好吗？”
乞丐先生说：“这个太勉强了，再来再来。”
我回过头调整了一下情绪，心里想我碰到的是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师。我回过头来应该是笑容满面了，用真挚的亲切的语气问：“先生，您好，您好吗？身体还好吗？”
乞丐高兴地说：“好好，我很好，你呢？还好吗？身体还好吗？工作呢？家庭和孩子呢？”
我说：“很好，我很好，身体不错，工作也好。家庭孩子都好。”
乞丐先生说：“这样才好，这样才好。”
我带着感激的心情说：“感谢感谢，你让我明白了生活的道理，下次见。”
我刚要走，乞丐说，你可以给钱了。
我恭敬地把200朗放到他的盘子里。
他说还有刚还你的100朗，没有关系，你可以抛给我了，我们是朋友。
我把那100朗递给他后，又说了谢谢才走了。
自从那以后，我一出门就打招呼，见到谁都打招呼，我发现远远过来的人脸上都有笑容。陌生的人好像都曾彼此认识，等我打招呼到了一定的境界后，很多时候实际上他们基本在我开口打招呼前就跟我打招呼了。我让大家感觉到即使我没有开口打招呼，大家都感觉到我已经在跟他们打招呼了，因为人家第一眼看到我就是一张笑盈盈的脸，而且眼睛充满了友好的关切，自然别人就开口问候了。
慢慢的，我总觉得脚步越来越轻盈，心情也越来越好。有几次我感觉自己要生病了，就出来走一圈跟所有照面的人打招呼，等我一圈走下来，收集了几十个“你好”，我就感觉身体好多了。温暖的问候可以增加免疫力的，不信的话，中国人可以试试。
现在出门，你感觉什么都是友善的，连空气都是。人人的脸蛋都像一朵朵盛开的花，那问候的话语就是淡淡的花香。从此心就静了，路就平了，事情就顺了。人实实在在的每天的幸福也在于收获温暖的问候和祝福，同时也送给别人温暖的问候和祝福。
有一次我上了车跟大家友好地打过招呼，大家就不由自主地把话题转到中国来了。说中国人怎么勤奋，中国人做事又快又好。大家聊得气氛热烈，到了下车的时候我才发现没有零钱，我最小的钱也是5000郎，司机找不出。我旁边的乘客就说没事我来出，司机说算了，下次碰到我再给吧。
我回想上次我坐车的时候碰到过同样的情况，结果我不得不自己去商店里换零钱。商店里不换，我就买了东西拿了零钱给司机，还被乘客和司机埋怨耽误他们的时间，那个时候我没有学会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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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犯困的“开斋节”
穆斯林的吃斋节每年都悄悄到来，这个时候你看到尼日尔人都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基本上白天到公司睡觉，晚上回家吃一个晚上。白天的三餐挪到晚上吃了，把月亮当太阳，把太阳当月亮。
我向家人聊起非洲的吃斋节，他们一听说要一个月不吃不喝紧张地问我一个月后还剩下几个人活着？我说是白天不吃不喝，到了晚上还是大吃大喝。他们又说，那一个月后估计有很多人都要买胃药，赶紧进口些药物好发财。我说他们的胃很特殊，根本就没有问题。
还记得几年前我带过几个非洲客人去深圳买东西，早上7点出发，9点到深圳后赶紧去买早餐，顺便问客人要不要，客人说不吃早餐。我也没有觉得不对劲，想象着中午的时候可以跟客户人饱餐一顿也不错，我也就不好意思一个人吃早餐。到了中午11点多的时候我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我提醒客人要吃午餐，客人说现在不吃，晚上吃。行程很紧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当独去吃。强忍着饥饿，陪他们到了下午3点钟，我肚子已经饿得痛起来了，可是客人还没有意思要上餐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自己跑去买了面包垫肚子。到了晚上7点，客人才说要去吃饭了。我不理解，难道非洲人的胃就像金属制品一样的根本就饿不坏？后来客人跟我解释说这是他们国家的吃斋节，要持续1个月的时间。
在这个月里面，人人见你都要糖，人人都跟你要糖尿病。在各个商店，你会看到伙计长工忙着搬糖，有麻袋装的、有纸袋装的、有盒装的，都在忙于送糖尿病。
在这个月里面，迟到早退怠工都是天经地义的。如果你工作还像以往一样精神奕奕的，大家都要疑问你是否没有戒斋。听说上帝为了让广大的子民知道饥饿的味道，体会穷人的日子，感受到上帝恩赐食物的伟大，要求每年大家饿一个月。白天不能喝水也不能吃饭，上帝的话大家肯定是要听，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家就白天睡觉，晚上吃三顿饭.。
大家还是照样上班，但是中午就不休息了，一直上班到下午3点就关门回家了。白天一边工作一边睡觉成了常态。
我们去市政府开会的时候，技术经理说了声现在开始开会了，我们今天要谈的事情就是有关于市政太阳能路灯的检修问题，现在由技术员谈谈路灯的具体的情况。
技术员睡眼惺忪地拿起个表格开始表述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这个时候他却发现周围起了鼾声。他正要敲桌子，结果他看到经理竟然也茸拉着脑袋，眼睛都半开半闭。我看到他们睡意浓浓，也想打呵欠。就这样，一场会议就在半梦半醒中进行。到了下午三点整，主持人经理突然睁开眼睛说，今天的会议有了清晰的结果，等下manou把开会的结果给到秘书，明天发给到会的人签字。大家辛苦了，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其实就是鼾声一片，哪有什么结果？
走之前，他还不忘跟我说，你还没有给我送糖啊。
我朋友得了疟疾去医院看病。一个抽血的女护士努力睁着眼睛把针扎进去我朋友的血管后就睡着了，直到我朋友发现怎么管子里面的血抽满了护士还是没有把针头拔出去，这个时候才发现护士睡着了。
我们去餐馆吃饭，点了菜等了2个小时都没有见上菜。服务员老是跟我们说快了快了。又过了半个小时后还没有动静，我们就说不吃了要走了。这个时候服务员让我们再等等，一会儿他出来跟我们说不好意思厨师在厨房里睡着了。现在被他叫醒了，让我们再等等，厨师已经去叫醒洗菜工了。没有想到吃一顿饭惊醒了那么多人，我也感到不好意思。只好坐下来等，又过了1个小时，我们快要发火了,却发现服务员睡着了。
路上经常塞车，很多时候是因为等红灯的时候司机睡着了。后面的人拼命按喇叭，等前面的司机醒了往前开了，这个时候按喇叭的司机又睡着了。
很多人白天朝拜的时候，头一接触地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刚要起身，发现周边的人又在开始洗手洗脚了，原来又到了下一个朝拜时间，干脆就继续朝拜。
在这样的日子里，清醒真是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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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尴尬的爱国情怀
饶总好客，一定要请吃饭，我们客气不过来，晚上6点就到了当地一家有点世外桃源意境的餐厅用餐。
饶总和他的一个员工比我们早到，大家互相问了好坐下，很快就被餐厅周围的环境吸引了。
看得出这是一个有品位有格调的餐厅，里面的布置是精心考究过的，连服务员的裙子也格外特色别致。在非洲这个地方，这种餐厅确实不多见。
我们开始点菜，饶总很豪气大方，也很浪费。不管我们吃不吃都说点了上来尝尝，
50多岁的饶总性格非常外向开放，红光满面，精神十足，评论时事，论说古今，口若悬河，我们基本只有听的份。
不到30分钟菜就上来了，这在非洲已经算是非常快的了。菜看起来确实可口，我们就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时间过得快，3瓶红酒也差不多了，基本是饶总喝的。突然啪的一声灯就灭了，可能是什么地方跳闸了。在非洲这个地方停电本来就是常态，也没有什么好吃惊的。服务员及时跟我们道歉，并且领我们到二楼的餐厅说那边露天，现在天没有完全暗下来。
饶总请的另一个朋友到了附近，但是找不到我们吃饭的地方。他就安排了两个员工到外面接朋友，我们则听服务员的安排到了2楼。楼上其实装饰得也不错，还在中间的空地用漂浮的气球挂了很多国家的国旗。一个餐厅这么国际化，真是用心良苦。
我在上面看到了很多国旗，有美国的、韩国的，还有小日本的，也有尼日利亚和法国的。我想，中国的国旗估计挂在最好的位置吧，但是奇怪的是我就没有看到中国国旗。我让小雅找，小雅也没有找到。
当时我跟饶总就火了，把那个服务员美女叫过来问她为什么没有中国国旗？而竟然日本国旗都挂出来了。
她说不会的，应该有的，让我们好好找找。
难道我真的没有找到。我又把所有的旗子过了一遍，至少30个国家的国旗，但就是没有看到中国的。
我说这下严重了，中国国旗都没有挂，这顿饭我们是怎么也吃下去了。
饶总跟服务招了手，服务员转身拿了买单的盒子过来。
饶总说，我不是要买单，我想问你的是这里为什么没有挂中国国旗？你不回答，我不买单。
服务说她不知道，跟她没有关系。可能挂的人忘了挂中国国旗了。
饶总说，你们老板有没有常识呢？经济上讲，中国是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经济总量比整个非洲加起来的经济总量还多5倍。人口上讲，中国的人口最多。比整个非洲大陆的人口加起来还多2倍。中国又是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之一，几乎可以把整个非洲装进去，你们国家在地图上就指甲盖那么大，而中国两个巴掌都盖不住。中国在非洲的影响力很大，对非洲的援助力度比美国还大，你们老板对这些怎么能够视而不见？我们的经济发展那么快，很快就要超过美国了。这些你们老板没有概念吗？美国在我们眼里不过是纸老虎，即使美国国旗不挂也要挂中国的。而你们倒好，像日本这么芝麻点的国家也挂国旗，而偌大的中国你们竟然给忽视了。
他越说越生气，“让你们的老板过来，我要跟他讲讲什么是中国。”
服务员也害怕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老板不在”她说。
我说，那叫你们经理来。
小雅也配合我们说，如果不说清楚，不道歉，我们中国人就再也不来了。
服务员说她去叫经理，放下买单盒和发票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饶总的同事带了一个朋友进来，这位朋友看起来好像是印度人。他们坐下后我们互相做了介绍。我们要给印度人点菜，印度人说他吃过饭了。饶总说印度人找他谈工作的。
然后饶总就生气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你看看，什么垃圾国家的国旗都有就是没有中国的。你们来了刚好，这样我们人多好好教训他们一次。不但这次吃饭我不给钱，而且下次我要亲自带中国国旗过来挂上，而且尺寸就是要比其他国家的大。”饶总忿忿地说。
饶总的同事小陈看了一眼所有的国旗说，饶总算了吧，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我跟饶总感到很意外，难道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血性都没有了。真是没有出息的90后。中国将来还有希望吗？饶总说，这明摆着没有把我们中国人放眼里，我们不教训他们让谁来教训。
小陈问：“饶总，您喜欢踢足球吗？”
饶总横着眼睛看着小陈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跟你谈国家大事，你在跟我提足球？那是小孩子玩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等他们经理过来，我好好教训他。”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小陈尴尬的笑，我哆嗦了一下。我慢慢地抬起头，很不幸的，我果然看到那些气球上有FIFA的标志，虽然天气暗，但也看清了，那是国际足联的标识。
我看饶总还不屈不饶要教训小陈，赶紧说吃饭吃饭，吃完饭我们赶紧给钱走人。
说完我让小陈按着单据把钱放到买单盒里面说，赶紧的，我们走。小陈明白我的意思，给了钱，我们俩拉起饶总就走。
饶总显然不想走，他说：“怎么啦，怎么啦？他们经理还没有来呢。”
我说：“等他们经理来我们就要被他教训了。”
我推着饶总走。
饶总说：“你是不是说错了，我教训他还是他教训我？他敢教训我？怎么可能？”小肖是不是你有急事要走？我说：“是的，我约了人有事。另外你这个印度朋友看起来也着急。”
小陈实在忍不住了：“饶总，这是世界杯参赛国国旗，中国没有出线。”
饶总说：“不会吧？世界杯？ 足球的还是篮球的？中国不是有参加世界杯吗？”
我说那是上一届。
饶总就问：“那这一届为什么不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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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里的“五种人”
每次坐出租车的时候，里面的人一看我是个中国人就很感兴趣。中国人坐出租车，这实在是太少见了。哪个中国人出门不是坐在自己公司高大威猛的车里面的，虽然最后下来的中国人都矮小可怜。可是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哪里有车？
每次坐下来，我跟大家打过招呼后基本就一回熟二回生了。对于当地人来说，车里面坐个白色的中国人实在是太别扭了。实在是没有办法视而不见，所以很容易的他们就聊起来中国和中国人的话题。
这一次，车里包括司机总共5个人，其中还有一位很肥胖的妇女。在这里她的重量可以和我们4个男人相当，男女平等在很多时候都是成立的。
司机说你看看这些破路，坑坑洼洼的，我这车怎么受的了？说完，他看了我一眼说：“在你们中国就没有这样的路吧？”
我说：“以前有，但现在比较难找到这样的路了。”
刚说完，前面就是中国人在做的立交桥工地。
司机说，你看看我们国家的人都干什么去了？连路都要等中国人过来修，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你要知道在我们国家分成这么几种人，第一种就是贪污腐败的政客，号称是民主治国，各个党派都公开竞选总统市长，分别兜售自己的政治主张，但实际上都是晚上到酒吧去协商了怎么分配职位一起瓜分国家财产，人民财产。
后面的一位男子听了不高兴，他说，我在市政府上班3个多月了，没有听说什么腐败的事情，只是领导提醒我过节要去他家里坐坐。要怪就怪中国人，到了这里就喜欢塞钱，这下好了，中国人办什么事情都需要钱了。中国人还经常投诉说机场的人老是向他们要钱，他们自己喜欢给钱，能怪别人吗？人家拿惯了，有一天你不给了，别人当然就不习惯了。现在我去找领导批个文件都要给点小费了，都是中国人给带坏的风气。你看看新闻，中国人一天放倒多少贪官？贪官一害怕都跑到非洲来了。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领导让我过节去他家坐坐了，因为我知道中国人去过他家。
司机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公务员。
司机接着说，第二种人就是普通老百姓，主要是坐在树下喝茶聊天的，好吃懒做，顺来逆受，到处收集新闻和小道消息，然后不停地传播。树下的人都死了，最后树都还在，什么都没有改变。
另外一个男人听了不高兴地说，我是找不到工作才去找朋友喝喝茶，聊聊天的。你不是不知道，在尼日尔除了政府官员，剩下的只有保安和司机，现在工作太难找了。现在每个门口都已经有保安，而你们司机满街都是，你希望我跟你抢生意吗？我还能做什么呢？难道你想我一个人修路去？没有办法我只好找朋友找棵树喝喝茶聊聊天了。都怪中国人太能干，到了这边什么都干，抛下老婆孩子抢我们的工作，又不肯雇佣我们。你看看4000个中国人在沙漠里挖石油，这个活难道我们不会干吗？我家的那口井就是我自己挖的。我看就是你们公务员吃里扒外，把国家的矿产都给中国和法国了。
司机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今天去泡茶了。
司机接着说，第三种人就是像我们司机一样的人，一边开着破车，一边抱怨路太差，一边抱怨油贵，有空搞搞罢工，却什么改变不了。司机回头看了看那位妇女说，第四种人就是只知道生孩子的女人，然后把孩子培养成以上三种人。
那个妇女也不高兴地说，你们男的到我们女的身上来播种，是什么种就长什么样，种的地瓜长不出西瓜，种的黑木耳长不出白木耳，这怎么能够怨我们？我们女人容易吗？最好的时光都在给你们生小孩，一生就5个6个，每个都要9月怀胎，生下来还要喂奶几年，这样20年就过去了。你看看中国女人做了些什么？一辈子就生一个孩子，我们的工作量是他们的5、6倍，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女的只会生孩子。就凭你这句话，我200朗就不给了。不过奇怪了，中国女人只生一个孩子剩下的时间干什么呢？
第五种人就是你们中国人，给我们造桥、建总统府、修路、建医院和建学校，我们不会干的活你们都干了，我们会干的你们也干了。要不是你们来了，我们估计就要住在沙漠里。也正是你们来了，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用干了什么都学不会。你们中国人只会安排我们挖沟，扛水泥，最后我们永远只会挖沟扛水泥。说得好听点给我们援助，实际上钱还是回到你们的口袋，你们把钱赚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哦，留下一堆没有爸爸的孩子。
大家齐刷刷地把眼睛投向了我，连司机也不例外。
中国人成了这里的第五种人？
我愣了愣地说，这里有中国人吗？司机你开你的车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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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让人不孤
以前我不屑于跟当地人握手，再说中国人实在是没有这个习惯，更何况黑人的手总是看不出是否干净。但是只要你到办公室，任何一个后面进来的人，他都会跟已经在办公室里所有的人一一握手，一个都不落。哪怕里面有几十个人，哪怕有重要的会议，他们还是很享受，很认真地一个一个把手握完。他们握手打招呼的真诚和专注性绝对不比吃饭、谈恋爱和谈生意差。
有时候我就很不耐烦了，好不容易等到市长了，结果没有谈两句就有人进来，一进来就是一连串的你好、你好吗，然后跟大家一个个握手。我也不得不起来握手应对。结果一个人进来几分钟的时间就没有了，好不容易问候完握完手，我还没有谈几句话，又有人进来了，然后又是一轮打招呼握手。有些人进来看到人多打完招呼就又出去了，但有些人打完招呼，直接就找市长聊天，好像根本就没有先后顺序，而且好像也不考虑别人是否有隐私，结果一个重要的会谈就变成了菜市场买菜。
自从学会了打招呼后，我也曾试图让自己喜欢上握手。这可是一个粗糙的体力活，我在考虑是否要戴手套。但显然戴手套别人会有想法，我只好放弃了。于是接下来我也让自己进入握手状态，一进一个门，我就开始逆时针开始握手问好。有时候人多的时候手的温度感觉明显上升，手握多了，就感觉手敏感起来。好像能握出这个人的年龄、性格和事业甚至是否尿急。有些人握手沉而且有力，基本属于对生活自信热情，不下30岁；有些人握手轻滑，往往是职位不高，权重偏低，缺少自信的年轻一簇或者事业疲软的人员；有人握手的时候紧两下，基本表示他对你特别认同，想拉你到他同一个阵营；有人握手主要是形式并不握实，往往这种人是长辈或者长官，位高权重，可以示意握手；女人握手就是搭一下，基本不真握，或者干脆就拍个掌，有时掌也不拍，只是隔空示意，而握着你的手不放的基本就是小孩。
从此我也喜欢上了握手，握手再加上真诚的问候，我感觉在为这个世界不断地制造情感和温暖，同时我也不断地在收获情感和温暖。原来握手和问候其实就是一种付出的同时在收获回报，两个能量体可以通过手的接触交流到心。在这个过程中，我不断地感觉到自己也是上帝的子民，其实大家都是亲戚一家人，所以我也就理解为什么穆斯林朝拜的时候不分地方，只要时间到了，就可以去就近任何一个朝拜地点朝拜，没有人会不欢迎你，甚至其他人会主动给你递上水洗手洗脚。哪怕是昨天刚刚打过架，但在上帝面前，你们都是兄弟姐妹，再打打闹闹也都是一家人。
手握多了，手好像就有了思考，好像情感也丰富起来，有时候我的左手会去握我的右手，我的右手有的时候会去找左手，而当我的左右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他们都很愉悦，从此哪怕我是一个人，我不再感到那么孤独。
回过头来，我感觉中国人太个体化了，太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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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巴惊魂记
因为有事情要到多哥洛美，飞机在一个星期内掉了2架，一个在亚洲，一个在欧洲，第3架会在哪个洲？我看看地图，好像是逆时针啊。所以想想还是做大巴好了。
尼日尔有2个大巴运输公司，一个叫rimbo，一个叫sonef。我到这两家公司了解了下，都是早上4点半出发，看了看两家公司的车，好像rimbo的比较新一点，就打算到rinbo坐车。对于当地人来说，他们早上4，5点钟都要起来朝拜，所以也习惯了，但是对于我来说就痛苦了。我琢磨着给手机设了早上3：30的闹钟，等我早上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亮透了。难道今天3点天就亮了? 我赶紧跳起来，一看手机，都已经是早上7点了，可能闹钟声音太小了。
我赶紧跟洛美那边接车的朋友打了招呼说我有事请耽误了，推迟一天。
当天下午我睡了个好觉，打算晚上不睡。当晚我就看电视、写文章，到了凌晨2点实在是太困了，眼皮直打架，想想我眯半个小时，1个小时也不要紧，就当是午休吧。结果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9点，我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我赶紧又打电话说又要推迟一天了。
朋友问，这次是确定的吗？不然他明天就要出差了，我说确定确定。
当天睡觉前，我重新调了闹钟，又叮嘱了保安，还安排国内的朋友给我打电话叫醒我，因为凌晨4点，国内已经是早上11点了。
万无一失啊，我睡得好香。
到了凌晨，我被电话吵醒了，我挣扎着拿到电话，一看才3点，外面漆黑一片，打车都不方便，还是再等等吧，我又睡回去了。
睡得正香，保安来敲窗户了，我生气地说，在睡觉的时候不要吵我。保安估计也楞了，不敢发声。
这个时候闹钟也响了，我才想起要去赶车，赶紧起来收拾行李要出门，却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原来我梦见自己起床了，实际上还在床上呢，都怪闹钟的声音像催眠曲。我又躺了十几二十分钟，但迷迷糊糊地不敢完全睡着。
突然脑中好像有人在叫我赶紧去赶车似的，我跳了起来，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拉起行李就跑。漆黑的外面，我就像个白色的幽灵，奇怪出租车司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没有车出现，早知道等不到车我就再去睡会。
我站在路边摇摇晃晃，真想把床搬到路边。差不多在外面等了30分钟，总算等到一辆车。看看时间都已经4点多了，我督促司机快点快点，但心里也不急，黑人做事总是迟到，说是4：30开车，也许司机5：30才来，心一放下来又睡着了。到了rimbo那边的时候，司机把我摇醒了。下了车，总算进了这梦寐以求的rimbo公司。
进来看到地上睡了很多人，长凳上也睡了很多人。窗口写着不同的目的地的名称。找到洛美的窗口，冷冷清清的，我东张西望怀疑自己是否走错的时候，后面有人问我是不是去洛美的。我说是。他说洛美的已经走了，刚刚走。我一看手机，时间是4：45。我说怎么可能，不是说4：30的吗？现在才4：45啊。
他说：“先生，你说对了，车是4：30开的，现在是4：45，不是才4：45。”
我折服了，没有想到黑人也有准时地时候，只能打道回府了。
走前我问工作人员，说明天坐车要不要我现在先买票？他说这个随便，车开之前买都可以的，现在座位很多。
白天我厚着脸皮通知洛美的朋友说又要推迟一天，他说你上了车再说吧，没有上车都是扯蛋。
当天我回家补觉后，等一天的事情忙完，在家里呆到晚上12点多，就直接拖着箱子到rimbo了。我也学大家占了一条长凳躺在那里睡觉，另外我怕睡过头了H还让工作人员务必叫我4：00起床。工作人员问我去那里，我开玩笑说去中国，看他们吃惊的样子正想告诉实话，却发现自己睡着了。
好像刚睡着就被人给叫醒了，我差点想发脾气，那个人说现在4：10了，你要去中国的，让我叫你。
什么？4：10了。我跳起来，赶紧跑到洛美窗口，看着窗口还是冷冷清清，也不着急了，去上了个厕所，回到窗口，一会儿有人过来问我去哪里，我说去洛美。他说你没有听到广播吗？去洛美的因为人太少，所以直接都转到sonef去了。
什么？那为什么不早说。他说：“先生我们广播了好几次了。你没有听到吗？”我睡觉呢，我跟那个人那个人，我看到那个人就在旁边，就指着说是让他，叫我的。那个人说：“你说你去中国啊，你没有跟我说你去洛美。”我真是恨死自己了，什么时候不好开玩笑，关键的时候开玩笑，我直拍自己的脑袋。
他说，你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先登记再睡觉。我说我真的不知道要登记了才能睡觉。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只有超过10个人的时候才发车。开车前，我们只登记到9个人。我跳了起来说我就是第10个啊。
太迟了，他说，他们9个人都去sonel了，这里只有你1个了。你赶紧过去吧。我问那边几点开车，他说4：30，我一看手机都4：20了，而这里离那里还有7，8公里。除了坐高铁没有别的办法了，但要等到非洲有高铁，那是300年后的事情。
想想等下又要跟我朋友说推迟一天，我真的会惭愧到自杀。要是再错过这次班车，我就打算坐飞机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呢？死都不怕了，干吗不再努力一下呢？
想到这，我回头撵上那个工作人员，我说是否可以帮个忙，给sonef打电话让他们等等，我现在马上过去。他说这个不行的，两家公司都是独立的，他们不听我们的。明天最好直接去sonel，那边一般都可以发车的。我赶紧拿出1万郎，说你帮我搞定，我这个给你。他看了钱摸了摸说，我去试试，你把我的钱先拿好。
一会儿，他急匆匆地跑过来说过来过来，赶紧坐门口的那个车过去，那个车在等你，不过你给他3000啊。我给了他1万，千恩万谢。
还好这个时候没有塞车，司机也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
我赶到了sonef，有个人从门口接了我进去。他让我掏了2万郎交给一个工作人员，直接把我带过了窗口，那个人问：你就是从rimbo跑过来要去贝宁的吧。这下把我的汗都吓出来来了，眼前一黑，差点坐在地上。
我说我要去多哥洛美，不是贝宁。
他说对啊，去多哥就是要经过贝宁的。
哦，哦，我松了一口气。
那个中国制造的大巴车已经启动了，行李舱和中间的一扇门开着。他帮我的行李放到下面的行李舱，让我赶紧上车。我看看手机4：45分。司机一看我上车就开始说：中国人怎么也会迟到？你看看你让我们整车的人整整等了15分钟。这15分钟值多少钱？我收你20万郎都可以。
上了车发现好像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这看起来一排是5个坐位的，左边2座，右边3座。好像每排都挤满了5个人，唯一一个3座的位置上是2个人，但是这2个人都比3个人都体积大。司机示意了一下让我过去。我真是痛苦啊，这哪有什么位置，一巴掌都放不下，更不要说放下一个屁股。那两个人分别往旁边挪了挪，这回一个巴掌放得下了。我记得国内的大巴车座位很宽敞，坐着很舒服，怎么这里却这么拥挤狭窄。好在里面有空调，否则三个人挤在一起，那绝对都糊了。
我把自己活生生地嵌进这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屁股大家都还有弹性，但是肩膀就不行了。我只有扭着上半身侧着肩膀。即使这样，对方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骨头还是顶得我很痛，我只有每隔十几分钟换一边让他们继续顶。
我给朋友打电话说上车了，他说他已经出差了。他问我怎么啦，好像有气无力的样子，我说被挤的。
这个旅途真是太漫长了，早知道我在rimbo的时候直接支付10个人的钱好了一个人包个大巴去得了，真是后悔得想扇自己的耳光。我在计算一个人走路去的话要多少时间，一天20公里，需要50天时间。算了吧，还是忍忍。
这汽车公司的设计人员真是脑残，非洲人体格这么大，怎么设计的位置这么小?是不是以为非洲人可以坐在别人的大腿上啊?
很多时候我只有把身子前探，就像骑马一样才感到舒服些。想想这么个样子要坐18个小时，真是酷刑。我刚站起来直直腰，随车人员就让我坐下。我真的想让他过来坐下试试。你坐得下吗？我真想跟他说把我放车顶吧，要不放行李箱也行啊。
而我左右这两个大块头男人还若无其事，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真的羡慕司机左右都没有人。要是我来开车多好。
不过好在我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觉，感觉到很困，尽管屁股被两边紧夹，我还是扶在前车的靠背上睡着了。
我睡睡醒醒睡睡醒醒，也熬到了将近中午时分，感觉自己就被粘在了椅子上动不了了。我还是睡着了，不一会儿，我感到呼吸困难，一下子醒了。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到闷热无比，这还是次要的，最难过的是闻到一种奇怪的汗骚腐臭的味道，尽管有鼻炎，我还是闻到浓浓的酸臭味道，差点就吐了。我赶紧起身看看是不是出现生化危机了，原来是空调系统停了。
我胸闷呕心，考虑现在是不是属于紧急状态，是否可以用玻璃上的锤子敲窗户。这个时候大家也开始抱怨热，司机说前面就是中午休息吃饭的地方，让大家耐心等等。
车里有个小姑娘开始呕吐了，司机把侧边的玻璃打开了一些，这样里面总算有些风了。
过了差不多1个小时，具体怎么熬过这一个小时我就暂时不费文章了，我们的车总算停了。想想总算可以下车放松，随便吃个安心的午餐也是个好事。
毫不夸张地说，我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把自己从座位上拉起来。摇摇晃晃地下了车。哇外面太阳好大，但是至少比车里面好多了，我好几次想呕吐都没有成功。
随车人员跟我说这里就是吃午饭的地方，我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吃饭的地方。只看到角落里有一张破桌子，烂凳子，几个人好像确实围着在吃东西。随车人员说那边就是。我过去一看一点食欲都没有，所谓的快餐就是一点米饭加一勺油和一块黑黑的肉。
无论我怎么说服自己都吃不下这样的快餐，只好去买了1个大芒果，结果吃撑了。
上车后空调又正常了，不然还没到达目的地就要出人命了。
经过长时间的挤黏，我感觉自己跟旁边的两人已经融合成一体了，右边的人被蚊子叮了我都感觉到痒，他靠走廊实际上也只坐了半边的屁股，我都替他感到屁股痛，左边的估计他的膀胱被我和车窗夹小了，我也替他尿急。
斗转星移，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更不知到了猴年马月。一会儿大家都下车了。大家说到贝宁了，要过海关安检。我收拾了下自己的双腿，把自己的脚当成了拐杖跟在他们后面。
所谓的海关就是破烂的房子，中国人自然受到特别关照，他们说要办贝宁签证不然不能借道。我说我可以在车上，脚不着地的过贝宁。这跟坐飞机就没有区别了。他说要是你半路跳车呢？或者下来小便呢？飞机就不行了对吧？所以你还是要办签证。
我看看实在是过不去了，就交了钱现场办了个签证。他们直接把签证交到我手里说你自己贴到护照上，不想浪费护照页的话就贴在脸上。
贝宁到多哥的路非常难走，整辆车摇摇晃晃的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花了3个小时走了不足100公里的路才到了多哥境内。我们三个人一起左晃右晃，生命值不断下降。
又过了1个小时才到了洛美城郊，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我还有生命迹象。司机跟我们说车子过不去了，必须留在郊外过夜。有条件的人自己可以入境，没有条件的人也欢迎在车里过夜。在车里面过夜？你不知道吗，我现在吸进去的是二氧化碳和酸臭的非洲汗味，呼出来的是氧气和芬芳的味道，而我身体里面已经是开始往僵尸方向变异了。
我走路都要走到城里面去。
等我右边的朋友把他从我身上剥离后我把自己从粘糊糊的椅子上撕下来，矫正了自己的脖子，肩膀和髋部，颤抖着下了车。
我拉了行李，挪着沉重的步伐到了边境盖了章。路边停了不少出租车，我赶紧找了一辆前排没有人的出租车，抢着坐了进去。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我可以有一个宽松的位置了。我回头看看后面4个人挤得跟捻麻花似的，我同情地笑了。
我看看司机好像还没有走的意思，难道后面还能再挤一个人？后面的人说前面要坐了2人车才会走。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前面的位置能坐下我就不错了，我刚刚想问司机是不是真的，这个时候我前面的门被人打开了。刚才跟我同一排座位的壮汉毫不留情的一屁股坐下来，要不是要闪的快，我的骨盆就折了。他这么一坐下来，直接把我挤到了手刹的地方了，司机的手还在手刹上面。他说过去点过去点，手刹要断了。我说多少钱，我付我付，能否别让他坐进来。那个大汉生气了，干脆把我挤到驾驶员的位置上去了。他说，就你中国人有钱吗？你再说我把你挤回大巴车。
我只好乖乖地又跟他和手刹黏在一起了，怪不得其他人愿意4个挤在后面也不愿坐在前面。
12点多，我终于到了朋友的家里。我用剩下的微弱的生命值上了那种无比宽松的床，期待着美好的明天的到来。